第25章 狐狸普信
林杏言觉得，目前为止跟她交集最密切的两个男人，她都没法再面对了。
这事就跟心里堵了个面团似的让她难受，偏还谁都不能说，一想到何非整天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模样，她竟突然与常倚兰共情，在心底埋怨他没多生几个心眼，并暗中祈祷他安分守己，没做什么出格的事。
可程家逸错了吗，也没有，人家职位摆在那，打击违法犯罪是分内的事，甚至跟情分都沾不上边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，他还这么年轻，要是能立个功，家里再推一把，以后仕途平步青云。
想到程家逸被她打断的话，林杏言整个人都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笼罩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犯得着吗？他图什么呢？
如果她没有仓皇逃离，而是任由他表露心迹，她又该如何面对？
拒绝？哪个傻女人会拒绝？这不明摆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！后头有人问起就是少年少女腼腆懵懂彼此错过，六年后再续前缘，有情人终成眷属酿成佳话。
林杏言已经从沉醉在自己幻想的剧本中无法自拔了。
所以她干嘛要跑？真是奇了怪了。
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把她吓了一跳，常倚兰尖细的嗓子带着几许兴奋，问她一会儿要不要跟她们去市区附近的公园玩。
林杏言之前跟着去过几次，说是去玩，其实就是去拍照的，几个女人穿上鲜艳耀眼的裙子，五颜六色的丝巾一挥一舞，相机快门咔咔按个不停，至少半个月的朋友圈鸡汤配图有了。
她本来不想去，但突然想到似乎已经挺久没跟这帮富婆聚聚了，而她们也很久没来店里关顾她的生意了。
林杏言十分合群地翻出一条烟紫色的连衣裙换上，又编了个头发别了个样式简单的发夹，她不能打扮的太仔细，把几位姐姐的风头抢下去，索性就涂了个唇膏素面朝天。
不一会儿王桂娴的宝马停到了店跟前的马路边，林杏言会意，立马闭店上了车。
开车的是王桂娴的秘书吕晓璇，小姑娘年纪不大，为人干练精明，颇受王桂娴喜爱，此刻大方地跟她打招呼，“杏言姐！好久不见啊！”
林杏言侧身系好安全带，笑着说：“好久不见，有空去我那看看，最近到了好多新款。”
王桂娴跟张霞在后边坐着，打扮的很是好看，可盯着坐在副驾上林杏言桃花似的侧脸，花枝般的窈窕的身段，眼中的羡慕一览无余。
“杏言，你这气色真不错，最近是有什么好事？”
林杏言闻声嫣然一笑，“哪有什么好事，我都快愁死了。”
王桂娴往前一倾，“老实说，是不是，有男人啦？”
林杏言身形一僵，嘴角抽了两下。
张霞笑着把她拽回来，“王姐你别老开孩子玩笑，明知道杏言不禁逗，你以为她是晓璇呀！”
王桂娴嘴里有酒味，想必中午又去哪应酬了，此刻估计还是微醺状态，不然也不能忘了她的寡妇身份开这种玩笑。
她非但不能生气，反而还得赔笑，“我倒也想有男人，可惜没男人看得上我啊。”
“胡扯！只要不瞎的都能看上你。”王桂娴笑眯眯摸了把她的脸蛋，“杏言你这皮相啊，说是男女通吃都不为过！”
林杏言转头避开那只肥而油腻的手，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，“常姐呢？”
“棋牌室突然有事，她晚会儿再过去找咱们。”张霞说。
林杏言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从包里摸出副墨镜戴上，跟着吕晓璇一起查看前方路况。
今天天气不错，游客较多，都是出来踏青拍照的，王桂娴披了一条玫红色的丝巾，颜色鲜艳，吕晓璇正举着手机指导她摆姿势，另一边，林杏言也识相的给张霞拍起照，跟吕晓璇俩人就跟富婆的职业摄影师一样。
张霞招呼她一起，“杏言，过来咱们合影啊，你看这花开的多好啊，怎么拍怎么好看！”
林杏言婉拒，“不了张姐，我不爱照相。”
吕晓璇调着屏幕抢了话，“杏言姐你是不爱笑！”
确实，从大学毕业那天起，笑的次数屈指可数，到现在，更笑不出来了，每天面对客户的假笑已经令她疲惫，偶尔对着镜子扬下唇角，只觉得那笑还不如哭好看。
四个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，常倚兰给王桂娴打了个电话问她们在哪儿，约好在前边亭子里集合，正好她们等人的时间也能休息一会儿。
林杏言拧开瓶盖，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矿泉水，王桂娴跟张霞坐在石凳上研究刚刚拍的照片，对吕晓璇高超的摄影技术赞不绝口，夸的小姑娘直挠后脑勺。
真是个招人待见的姑娘。
林杏言看着她被夹在中间年轻骄矜的面容，只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。
“小霞！”常倚兰的声音自斜后方石坡上响起，林杏言回头一瞥，皱了皱眉。
何非竟也跟着来了，今儿又不是周末，按说他不会出现在常姐棋牌室。
昨天程家逸的话又响彻脑海，如魔音灌耳挥之不去，她既答应了不会说出去，此刻就算面对何非，也只能装糊涂。
“这么快？”王桂娴一脸诧异，“事儿都处理清了？那帮孙子呢？”
常倚兰嘁了声，“那帮瘪犊子老娘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，一见小非带人过来，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！”
林杏言一头雾水，转而小声问张霞：“张姐，怎么了？”
张霞耐心给她解释：“没什么，一帮社会小青年跟瑞风的司机组局打牌，输急眼了，在棋牌室闹事呢。”
林杏言顿悟，随口说了句：“怎么不报警。”
俩人聊天的间隙常倚兰带着何非已经迈进亭子了，何非听到林杏言的话，脸上倒是难得正色，“见不得光的事，当然不能暴露在阳光底下，要是真报了警，咱是伤敌八百，自损八千呢。”
常倚兰也笑骂了句：“真把条子招来，你姐我的棋牌室还做不做生意了？连带着小非底下那帮马仔都得送进去！”
林杏言悻悻点了点头，“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何非将常倚兰送到目的地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反而陪着一块慢悠悠地闲逛。
三个女人外加一个摄影师在前头找景拍照，林杏言跟何非自然地被落在了队伍的后边。
何非能察觉出今天的林杏言似乎有些不一样，她罕见地没露出排斥厌烦的表情，侧头去看，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皮肤白的近乎透明，就跟花圃里的玉兰花似的，红润的唇角微微下撇，心情似是不佳。
他也不敢吭声，生怕她发现二人一道并排走了这么久，他心里暗自窃喜，难得能跟她有这么一段静谧的时光。
林杏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，甚至还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他，何非是个怎样的存在呢？不是朋友，却有过亲密的接触，不是仇人，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发火。
想到身边人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，再也见不着了，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拍手称快，而是阵阵惆怅。
林杏言失神地跟着前边四个人走走停停，何非没闲着，一会儿绕到她左边，一会儿绕到她右边，瞩目望去周边美景数不胜数，可在他眼中都不及身边人万分之一动人。
她忽然停下脚步，跟在后边的人猝不及防，撞上了她的后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何非不知什么时候掐了一朵花，淡紫色渐变白的花瓣还带着花枝，手正僵在半空不知所措。
林杏言面无表情，“你不会想把它插到我头发里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何非眼神躲闪，继而恢复嬉笑，“杏言你看这花，跟你的裙子颜色多配啊！”
“幼稚。”
“……”
林杏言说完又往前走。
何非怔了怔，怎么也没舍得把花丢掉，索性随手把它别到了衬衫袖口上，快步又追了上去。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？”何非说，“放心，我已经警告过耀宗了，他不会跟你家里乱说的。”
不提还好，一提这事她是真生气了，索性头也不回，加快了脚步。
何非见状连忙跟上去，想着聊点别的岔开话题，“听说你跟家逸是老同学？”
林杏言身形一晃。
何非又问：“你们读书时关系很好吧？”
“还可以。”
“那，杏言你喜欢他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林杏言回答的干脆果断。
何非脸黑了，“你喜欢家逸那种类型？”
林杏言稍加思索，点头，“嗯。”
何非更不信了，她怎么会喜欢程家逸那种寡淡凉薄的性子，她应该喜欢张扬恣意，轻狂勃发的男人，就像当年她手机壁纸上那个男明星，再比如现在的他。
“怎么会是家逸呢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“那后来呢？后来你喜欢什么样的了？”
后来？林杏言还真想不到后来有过让自己心动的异性出现，后来她的人生被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，包括被安排相亲，嫁给老实人张浩闯，然后丧偶，光荣被绿。
现在想想，她喜欢张浩闯吗？她对张浩闯心动吗？
她恨不得扬了他的骨灰！
林杏言声音冰冷，“没有了。”
何非愕然，“你不喜欢我这样吗？”
“……何总，你别普信。”林杏言气笑了，“你怎么就认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呢？”
不远处张霞又举着自拍杆振臂高呼：“杏言快过来！咱们拍张合影啊！”
林杏言过去了，这次何非没跟上。
他找了个垃圾桶，站旁边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吸着，手臂抬起又放下，那朵嵌在袖口的小花随之颤动，散发着淡雅的清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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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桂娴跟张霞在后边坐着，打扮的很是好看，可盯着坐在副驾上林杏言桃花似的侧脸，花枝般的窈窕的身段，眼中的羡慕一览无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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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霞！”常倚兰的声音自斜后方石坡上响起，林杏言回头一瞥，皱了皱眉。
何非竟也跟着来了，今儿又不是周末，按说他不会出现在常姐棋牌室。
昨天程家逸的话又响彻脑海，如魔音灌耳挥之不去，她既答应了不会说出去，此刻就算面对何非，也只能装糊涂。
“这么快？”王桂娴一脸诧异，“事儿都处理清了？那帮孙子呢？”
常倚兰嘁了声，“那帮瘪犊子老娘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，一见小非带人过来，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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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杏言顿悟，随口说了句：“怎么不报警。”
俩人聊天的间隙常倚兰带着何非已经迈进亭子了，何非听到林杏言的话，脸上倒是难得正色，“见不得光的事，当然不能暴露在阳光底下，要是真报了警，咱是伤敌八百，自损八千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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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停下脚步，跟在后边的人猝不及防，撞上了她的后背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何非不知什么时候掐了一朵花，淡紫色渐变白的花瓣还带着花枝，手正僵在半空不知所措。
林杏言面无表情，“你不会想把它插到我头发里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何非眼神躲闪，继而恢复嬉笑，“杏言你看这花，跟你的裙子颜色多配啊！”
“幼稚。”
“……”
林杏言说完又往前走。
何非怔了怔，怎么也没舍得把花丢掉，索性随手把它别到了衬衫袖口上，快步又追了上去。
“你还在生我的气？”何非说，“放心，我已经警告过耀宗了，他不会跟你家里乱说的。”
不提还好，一提这事她是真生气了，索性头也不回，加快了脚步。
何非见状连忙跟上去，想着聊点别的岔开话题，“听说你跟家逸是老同学？”
林杏言身形一晃。
何非又问：“你们读书时关系很好吧？”
“还可以。”
“那，杏言你喜欢他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林杏言回答的干脆果断。
何非脸黑了，“你喜欢家逸那种类型？”
林杏言稍加思索，点头，“嗯。”
何非更不信了，她怎么会喜欢程家逸那种寡淡凉薄的性子，她应该喜欢张扬恣意，轻狂勃发的男人，就像当年她手机壁纸上那个男明星，再比如现在的他。
“怎么会是家逸呢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“那后来呢？后来你喜欢什么样的了？”
后来？林杏言还真想不到后来有过让自己心动的异性出现，后来她的人生被家里安排的明明白白，包括被安排相亲，嫁给老实人张浩闯，然后丧偶，光荣被绿。
现在想想，她喜欢张浩闯吗？她对张浩闯心动吗？
她恨不得扬了他的骨灰！
林杏言声音冰冷，“没有了。”
何非愕然，“你不喜欢我这样吗？”
“……何总，你别普信。”林杏言气笑了，“你怎么就认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呢？”
不远处张霞又举着自拍杆振臂高呼：“杏言快过来！咱们拍张合影啊！”
林杏言过去了，这次何非没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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